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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禹锡的寓言诗类型

编辑:天下发布时间:2022-02-04 01:58:26

刘禹锡以其豪迈清峻的诗风中唐诗坛取得了一定成就。中唐时期错综复杂的社会背景对其诗歌创作有着极其深刻的影响。

刘禹锡在永贞革新失败后,被贬为朗州司马。在朗州度过了十余年的贬谪生活。被召回京后又因著诗《元和十一年,自朗州召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惹怒了执政人士,再被贬至连州做刺史。

其一生有二十三年处于贬谪生活当中,在贬谪时期,他创作了一系列的寓言诗表达自己对朝纲的担忧,对于政敌的唾弃不屑,对于自身遭遇的愤懑委曲不甘。

在刘禹锡的全部诗作当中有十三首可以确定为寓言诗,即《聚蚊谣》、《百舌吟》、《白鹰》、《养鹜词》、《飞莺操》、《有獭吟》、《白鹭儿》、《昏镜词》、《磨镜篇》、《穆鸡吟》、《萎兮吟》、《秋萤引》、《调瑟词》,这里并没有将具有明显寓意的咏物诗纳入其中。

通过对其思想内容的把握和分析,对刘禹锡的寓言诗大致分为三种类型:一类是属于讽刺型,在诗歌中诗人往往对于社会或者政治上弊端败类做出了讽刺。一类是抒怀型,此类寓言诗中,诗人抒发自己的个人情怀。还有一类是劝解型,此类寓言诗是通过浅显易懂的描写,来表达对于世事的态度。

讽刺型

刘禹锡首先在寓言诗中对国家的忧患矛盾进行了指陈。中唐时期藩镇割据的问题成为了社会的突出矛盾,各个藩镇拥兵自重,在经济上不断发展壮大,对于中央有着极大的威胁,这一切都始于朝廷养虎为患,给予藩镇过多的权限。

就这一突出的社会矛盾,刘禹锡在他的寓言诗中表达了讽刺和不满。例如《养鸷词》一诗:“养鸷非玩形,所资击鲜力。少年昧其理,日日哺不息。探雏网黄口,旦暮有馀食。宁知下鞲时,翅重飞不得。酥沽直恚狡兔自南北。饮啄既已盈,安能劳羽翼。”

这首寓言诗首句点出了养鸷鸟的目的不是为了玩耍而是为了打猎。但因为少年对于鹰喂食过多,使其养尊处优而“翅重飞不得”,看到狡兔也没有任何办法。通过对少年饲养鹰而不谙养鹰之道喂食过多致使狡兔四处乱窜而无计可施的描写,讽刺了当时朝廷中的武将们养尊处优锦衣玉食,面对了藩镇的不断壮大也束手无策。

刘禹锡对于阻碍革新,迫害同僚的政敌也进行了辛辣痛快的讽刺。

比如说在《聚蚊谣》一诗当中,重点刻画了两个对立形象:一个是利嘴伤人,嗜血成性的飞蚊,一个是身躯高大却寡不敌众的“我”。以此来讽刺朝中那些阴险狠毒、恶意中伤革新仁士的政治败类,同时揭露了他们结党营私、仗势欺人、陷害忠良的丑恶嘴脸。

抒怀型

刘禹锡还有一部分寓言诗是在描写自我形象,抒发个人情感,表现自己积极进取昂扬向上的人生态度,以及对于革新道路的坚持。比如在《白鹭儿》一诗:“白鹭儿,最高格。毛衣新成雪不敌,众禽喧呼独凝寂。孤眠芊芊草,久立潺潺石。前山正无云,飞去入遥碧。”

在此诗中,诗人以白鹭喻己,“孤眠芊芊草”中的白鹭,等待“前山正无云,飞去入遥碧”,表现了诗人在失意之时,没有消沉,而是等待施展抱负的时机。

同时表达了革新人士的崇高操守,即便小人得志时“众禽喧呼”般气焰叫嚣,但洁白无瑕的白鹭仍是对他们的丑态不屑一顾,并羞与他们同伍,而且还坚信总有一天能够“前山正无云,飞去入遥碧”,这种旺盛的斗争精神和对前途充满必胜信念的生活态度足以感染他的战友们与其他身处逆境的读者,这也正是他这一类寓言诗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之所在。

哲理型

刘禹锡的寓言诗还有一种是指向人生哲理的。在二十三年的贬谪生涯中,诗人并没有丧失了对于生活和未来的希望,而是在挫折中得出了一些人生哲思。比如为人所熟知的“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寓哲理于形象中,既有很高的审美价值,又有深刻的人生哲理。

这一特征同样表现在他的寓言诗中。如在《有獭吟》中,刘禹锡刻画了两个对立的形象:迂腐的水獭与洒脱的黄金鹗。

水獭得到了“嘉鱼”却认为上天对它眷顾有嘉,迟迟不忍享用,极尽虔诚之能事表达对“上天”的敬意。结果被渔人发现,落得个与“嘉鱼”一同下锅的下场。而“大翅摇江烟”的黄金鹗却活得自由自在,捕到食物或是自己吃掉,或是抚育后代,而且也惟有这样才能“鸱鸟知饲隙,遥噪莫敢前。长居青云路,弹射无由缘”,其大气潇洒的生活态度与水獭对所谓“上天”的唯唯诺诺形成鲜明的对比。

刘禹锡在篇末体现出他一以贯之的朴素唯物论思想:“天意不宰割,菲祭徒虔虔,空馀知礼重,载在淹中篇。”阐明上天不能主宰人事的观点。

与此类似的还有《秋萤引》,将萤火虫与群蚊、妖鸟对比,说明萤火虫虽小,但是光亮可以在黑暗中被人看到。说明新生力量再弱小,最终会战胜腐朽与黑暗。

刘禹锡在用寓言作为工具进行讽刺时,不仅对于自己的政敌对手进行了有力的还击,而且还敢于直接把矛头对向了等级的最高统治者。

诗人即使身处在困境中无法脱身,但是仍旧保持着沉稳乐观的心态,对于恶势力永远是不低头不屈服。后世之人,也应当多从他这般乐观稳重的心态中,汲取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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